2007年7月8日 星期日

登高忘梯 Ambition's Ladder

一、請先看下面一段話:

Brutus: 'Tis a common proof,
布魯搭斯: 大家都可證實,
That lowliness is young ambition's ladder
卑下是野心待長時的階梯,
Whereto the climber-upward turns his face;
往上爬的人會把臉朝向它;
But when he once attains the upmost round,
但當他一旦到達了最高階,
He then unto the ladder turns his back,
他便會把背轉向那梯子,
Looks in the clouds, scorning the base degrees
看入雲霄,鄙視下面的層級,
By which he did ascend. (II, i, 21-27)
瞧不起他賴以登升的階梯。

二、根據莎士比亞《凱撒大帝》(Julius Caesar) 一劇的描寫,布魯搭斯 (Brutus) 是個主張共和的理想主義者,所以儘管受過凱撒的恩遇,他還是不希望凱撒獨裁稱帝。

也因此,當情勢逐步醞釀出凱撒可能接受加冕的訊息時,布魯搭斯便毅然決然地想要阻擋凱撒,最後還跟卡西阿斯 (Cassius) 等諸多不滿分子,一起謀刺凱撒,結束了那一代豪雄的性命。

不過,在安東尼 (Antonius) 一席翻動人心的演說之下,布氏的正義變成別有用心,布氏的前途與理想也在民心反轉中跟著破滅。

三、在第二幕第一景中,布魯搭斯在花園裡思索著不能讓凱撒獨裁稱帝的理由。起先,他想到凱撒就像一條蝮蛇,一旦加冕,就是加給他一根毒刺,便會令他失去慈悲,讓他可以濫權傷人。想到這裡,他接著便說出上頭引譯的那段銘心箴言。

四、這段話的確有道理。當一個人還是卑下時,野心還年幼待長。此時他會只顧攀爬直上,攀爬時臉孔也會朝向梯子。

可是,一旦讓他登上了最高梯,他便會看上不看下,會看入雲天而呼喊,不會俯視下層而哀憐。當他偶爾瞧見下面那些低低的層級時,可能只會鄙視,不會記起當初曾經踩過那些梯。

我們有句俗語說「過河拆橋」,布氏的感言是「登高忘梯」。誰願當橋當梯讓別人踩著過河登高呢?怪不得「凱」旋者都有「撒」手西歸的危險。

詞彙:

1. lowliness: 卑下,故示謙卑。
2. whereto = to which
3. climber-upward: 往上爬的人。
4. attain: 到達。
5. upmost: 最上方的。
6. round: 指梯子 (ladder) 上組成梯級所用之圓條形橫木 (rung)。
7. scorn: 鄙視。
8. base degrees: 卑下的層級。
9. ascend: 爬升 (相反詞 descend)。

資料摘自: